国内统一刊号:CN62-0017 兰州晨报出版






2023年09月20日

奶奶的“执拗”

兰州市第二十七中学高三2班 袁绍华 指导教师 李春兰

奶奶对土地和劳动,无疑是热爱的,“执拗”般的热爱。

这种热爱降临于不期而遇,以其炙热温暖生命的寒夜,以其光芒照亮征人的旅途。热爱是漫长岁月的馈赠,这是她老人家生命价值的确证。“任何值得为它而死的东西,肯定值得为它而生”。

奶奶的手泛着土黄,有着纵横交错似干旱土地般开裂的手纹,她的骨节粗大,指肚上满是裂痕,让人极易联想到乡下傍晚绵延起伏的群山;那手背的颜色更深些,无论是纹路还是质感都像极了院中的老槐树皮。但就是这样一双手,领着儿时的我于田间地头穿梭,我们一起在玉米地里畅玩,我们一起穿梭在山林之中,我们一起爬上山丘,看云卷云舒。这双手带我目睹了耕耘的辛苦和收获的喜悦,感受“落红不是无情物,化作春泥更护花”的自然轮回,也是这双手,在我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,一颗属于“生命”和“自然”的种子。

依然记得被那双手揽在怀里的滋味,我能感受属于它饱经岁月的沧桑与厚重,感受手上发黄的老茧轻轻摩挲额头时坚硬的温柔,但是却读不懂她的“执拗”,她对土地一定是有感情的。十指沾泥辛苦劳作的她不愿意去城里过别人那样现代的生活,她说只有当手里有泥土的时候,她才会觉得安稳。

爷爷以前是教书的,给奶奶讲了很多大道理,但是她只记住了一句话,然后把那句话记了一辈子。“劳动才能幸福”——奶奶总给我们念叨这句话,她也一直在践行这句话。她的双手好像是没有一刻在停止忙碌。她向别人请教,学会了用麦秆编扫把——一些破竹条,几块短竹片,一点破纱布,在她的手里就能变成一个箩筐,她还最喜欢戴着爷爷亲手编的草帽劳作在田间地头。

她的双手是有魔力的,无论多么其貌不扬的食材在她那发黄、干裂的手中都能变成一道美味佳肴。但她的双手也是没有魔力的,遇到现代化的东西她就会目瞪口呆,连最简单的手机和电视遥控器也不会用。每当她从电视上看到那些稀奇古怪的“新玩意”时,奶奶总会默默地叹息,无奈地搓手。每当看她这个样子,我总是感到莫名的悲伤……

奶奶的手墨守成规,永远无法接受新时代的便捷,却守住了自然生命力永恒的尊严。那一刻我真想对她和与她一样的劳作者们深深鞠一躬。

我终于读懂了奶奶的“执拗”,她的手为何是那般颜色?那是土地的色彩,来自自然,属于天地山川,有一种从未粉饰过的野性与粗犷,天然与醇厚。想到这里,我轻轻拉过那双手,捧在手心,像是捧着世间最美的璞玉,那手有些冷,但我知道,那双手中握着生命的温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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