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内统一刊号:CN62-0017 兰州晨报出版






2025年04月28日

候鸟南北飞

兰州市城关区白银路小学六年级(2)班 王甄妮 指导老师 董小娟

“呜——”高铁穿过最后一条隧道,玻璃窗上忽然洒满金灿灿的阳光。我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来,鼻子贴在冰凉的玻璃上:“妈妈快看!椰子树的影子在跳舞呢!”妈妈笑呵呵地抚摸着我的脑袋:咱们的小海鸥归巢喽!

琼海的年味是咸咸的海风裹着甜。街边的三角梅开得泼辣辣的红,家家户户门框上都贴着金闪闪的春联。清晨陪爷爷去早市,青壳螃蟹在竹篓里窸窸窣窣地打架,银带鱼像月光冻成的冰棍儿。卖椰子的阿婆总要多塞给我两个青椰:“今年长高啦,多喝椰子水呀!”

除夕夜前爸爸开着车,披星戴月地从兰州赶来琼海和我们团聚。最难忘是初三清晨。天还没亮透,爸爸爷爷就神秘兮兮地把我和弟弟摇醒。我们开着车来到潭门,踩着沾满露水的木栈道来到港口。爷爷粗糙的大手包住我的小手:“这叫‘开渔灯’,给渔船照亮回家的路。”那一刻,浪花扑在礁石上的声音,和爷爷手心的温度,永远刻在了我的记忆里。

欢乐的假期总是短暂的,临别那天,姥姥爷爷往我们的车上塞满了海南的美食。妈妈把弟弟的小手从车窗边轻轻掰开:“和爸爸妈妈还有姐姐说再见吧,再过几周你和姥姥爷爷也就回来啦”,弟弟扁着嘴把脸埋进爷爷的毛线背心里,背心上还沾着昨天挖海螺沾的沙粒。

爸爸启动引擎时,后视镜里映出姥姥花白的发梢。她突然追着车跑了两步,怀里抱着忘记装车的椰子糕,皮鞋在水泥地上打出慌乱的节拍。爷爷抱着弟弟站在凤凰树下,像两株生了根的旅人蕉。

琼州海峡的渡轮上,海风把妈妈的丝巾吹成风筝。听爸爸说我们要沿着兰海高速一路向北,横跨7个省份,一路上我看到了广西的山像刚出笼的馒头,冒着热腾腾的雾气。隧道灯光忽明忽暗,我手机屏幕上是弟弟在潭门码头玩水的视频,海浪声被收进4G信号里,变成沙沙的杂音。

当黄河铁桥出现在视野里时,妈妈突然哼起哄弟弟时的小调。仪表盘显示车外-15℃,但羽绒服口袋里还藏着海南带回的贝壳,贴着心跳的位置微微发烫。后视镜上挂着的平安符随风转圈,符纸背面是弟弟用蜡笔画的四个小人,歪歪扭扭写着“全家福”。

路灯次第亮起的瞬间,我看见挡风玻璃上结着两朵冰花,一朵像椰子树,一朵像弟弟肉乎乎的笑脸。我们回家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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